春天的宣泄

■ 邱升阳

冷酷的冬大汉一转身就无影无踪，春仙子却迈着纤细的碎步悄无声息地拥抱了我们。想不到这醉人的春来得如此之快，仿佛某个早上起来，便看见了一片片各式各样的春草，青翠得要爬上身来。大大小小的树不甘寂寞，光秃的枝丫迫不及待地萌芽抽绿。东风第一枝的红梅骄傲地报着春，成丛的白玉兰高大潇洒，远看如梨花。有一种树，枝条纤细，叶小而长，像一把把剪子倒插在枝桠上，精神极了。

“春树暮云”，此时的柳枝格外柔软，叶片嫩黄可亲，绵绵依依，激起人们几多缠绵，几多离恨！“昔我往矣，杨柳依依”，柳，你为何柔情万种，为何要招展你那如碧的长纱呢？

春鸟叫得空前欢畅，有青草为食，暖日相伴，从此又可以无忧无虑扑翅青云了，许是为了感谢春草送给我们的绿郁吧，清明时节人们采下艾青的嫩叶做成青青的清明馃，连逝者也歆享着这独一无二的春食。

漫山遍野高高低低鲜红如血粉红如霞的杜鹃又忙着巡山了，远远有布谷声声传来。

春雨时而潇潇，时而沥沥。几十年前的春天，大约也是这个时候，我会和姐姐一起去山脚采野菜（我们管它叫“苦野菜”），那粗嫩的茎，采时“阔阔”作响；等摘得差不多了，就回家。胖胖的叶连同茎择净、切好后，妈妈会整把整把地抓起，扔进锅里，拌进饭，炒了吃。那时的我不知愁，吃着还蛮有滋味，现在已很少看到这“苦野菜”了。

陶潜在这儿，大抵不会去隐居吧。“木欣欣以向荣，泉涓涓而始流”的乐趣，谁还会享受不到呢？“农人告余以春及，将有事于西畴”的田园之乐又何必要惦记不休呢。

春眠不觉晓，早上醒来，明媚的春光，照开了惺松的睡眼，院中的桃花，顾自伸展腰肢，盛开的桃花，你要告诉我春的鲜艳么？

现在我唯一担心的是春播夏长秋熟的形势，因为农夫们的生活还并不宽裕，春天，应该是每个人的。